田纳西州对孔子学院说不?

2019130日,诺克斯维尔田纳西大学(UTK)宣布,今年春季学期结束之际,将永久性地关闭该校的孔子学院,并将由该校自己向学生提供亚洲文化方面的课程。该大学将设立一个Asian Engagement 的项目,提供包括学习中文在内的亚洲文化课程。

诺克斯维尔田纳西大学的孔子学院有六年的历史,美方院长一直由该校地理系资深教授Shih-Lung Shaw(沈世龙,音译)博士担任。不过去年七月,沈教授由于自身的原因,辞去了美方院长的职位,这个美方院长的位置一直空缺。该校孔子学院属于UTK Center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目前的网站上所列出的美方工作人员仅有一位Coordinator I。

UTK当局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的合作方、位于南京的东南大学。目前仍然在这里工作的中方人士,包括中方院长,都将在学期结束时离开UTK,两校之间的合作就此完结。据了解,目前尚有4-5名来自中国大陆的老师,多来自东南大学的外国语学院。

UTK的孔子学院在过去六年中为学校和社区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别是在中国文化的交流和传播方面,以及中文教学等方面。据悉,该孔子学院1月30日周三接到学校的通知,第二天(周四)学校当局就做了官方宣布,一位不愿披露姓名的相关工作人员还是觉得这个消息来的非常突然。学校当局对孔子学院的评价还是正面的,认为孔院对社区对学校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样突然的关闭,实在令人唏嘘。

记者电话采访了校长办公室,接电话的女士对孔子学院关闭一事的原因避而不谈,特别是关闭的原因来自UTK校内还是校外,是否和丹尼尔州议员的压力有关等问题,该女士均采取回避的态度。她随后把电话转至International House。接电话的Jiyuan表示对上述问题一无所知,但是他认为,孔子学院对学校和社区是有益的。

记者电话至管理孔子学院的Center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的主任Gretchen Neisler博士办公室,接待的秘书回答和校方给与孔子学院的通知是一致的。当问道“孔子学院的存在,对UTK是否必要?”这一问题,该女士认为学校会找到相应的办法来替代之。

据记者了解,UTK的这个决定并非是在一夜之间作出的,而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酝酿发酵过程。对孔子学院的质疑,近年来在全美国,甚至全世界,特别是民主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质疑。美国不断有孔子学院被关闭的消息传来,田纳西州也不例外。田纳西州第十八区州(诺克斯维尔地区)众议员马丁·丹尼尔律师(Rep . Martin Daniel R)在过去几年中一直对田纳西州孔子学院持抵触看法。他认为,2007年建立的孟菲斯大学孔子学院,2009年建立的中田纳西州立大学孔子学院和2012年建立的UTK孔院,都是受中国政府授意和支持的。他曾经多次大声疾呼田纳西州政府警惕孔子学院的活动,指责他们是为了中共的意识形态宣传而存在的情报机构。UTK和孟菲斯大学毕业的丹尼尔还特别提出,芝加哥大学和滨州大学都已经把孔子学院关掉了,他们都意识到了中共意识形态宣传的问题,因此,他希望田纳西州的两所重要大学——孟菲斯大学和中田纳西大学——也能有同样的觉悟。

但是,丹尼尔的尖锐批评,并没有得到孟菲斯大学和东田纳西大学的认可。相反,两所大学都表示,会一如既往地珍惜孔子学院带给该校学生的文化资源和积极价值。孟菲斯大学就此作出声明,称该校将不会和田纳西大学一样带有偏见,而是将继续积极支持孔子学院在本校展开教学活动和相关文化工作。汤姆·尼农(Tom Nenon)是孟菲斯大学艺术和科学学院的院长,他表示孟菲斯大学的孔子学院向来接受着严格和透明的财务监督和活动审核;它不仅是一个自律而严谨的学术机构,致力于传播中国文化,而且还是一个得力的公关组织,协助当地政府和企业家更好地拓展中国市场。尼农甚至还说:“这样的监督和透明度让我们放心,孟菲斯大学的孔子学院与我们大学的价值、学术自由、教学研究目标都是高度吻合的”。

照片由田纳西美中商会会长John Wang提供

孟菲斯大学孔子学院美方院长,著名地理学家孔祥德教授对于UTK孔子学院的关闭也颇觉意外。他认为孟大孔院就是一个学术研究机构。他说:“我们学院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的东西,没有中国的领袖像,甚至没有中国的五星红旗。”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孔院长一直致力于孔子学院的本土化,让孟菲斯大学的孔院成为大学一个不可或缺的部门。

中田纳西州立大学(MTSU)校长西尼-迈克菲(Sidney McPhee)博士在一项声明里声称,他们学校和中国数个大学有着良好的长期的关系,孔子学院的费用(Cost)并不高,他也不认为该校的学术受到任何人的控制。在迈克菲博士担任校长期间,几乎每一年都会走访中国,MTUSU和北方工业大学,湖南师大,杭州师大,广西大学等众多中国大学建立了校际关系,大量的中国学生来到MTSU读书。来自杭州师大的中方校长Jack Zhao教授告诉记者,”我们是受学校委派来到田纳西州,我们竭尽全力从事中美文化交流,帮助美国百姓更好地了解中国,包括中国历史,传统文化和中文。中国政府没有给我们任何任务,我们也不是在为中国政府做事”。

记者电话采访纳城地区共和党前副主席John Wang。王先生对田纳西州孔子学院未来的命运表示出担心他说,孟菲斯大学孔子学院当年创办时,很多华人给予极大的支持。该孔院在孔子第76代传人孔祥德教授的带领下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也多次获得田纳西州政府和议会的褒奖。不过,王先生认为,北美孔子学院在中国汉办运作下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反思或者改进的。汉办在自己的MissionVision似乎都不是很清晰,前几年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大幅地扩张和金钱使用上的阔绰,加上公关技巧的不足,容易让人有歧义。王先生说,最近两年里一直有州议员在酝酿新的对孔子学院不利的议案。如果没有相应的公关策略,未来田纳西州孔子学院的命运堪忧。

记者也采访了一位长期关注孔子学院的美国人Lowless博士。她访问过中国,对中国一直有着不错的印象。但是,她对在孔子学院设立在大学里面颇有微词,对孔子学院长期仅有中文最基础教育也不以为然。她认为UTK这样的综合性研究型大学,孔子学院很难成为学校的一部分。她指出,田纳西州孔子学院有一些禁区,有一些领域他们不会参与也不会允许在他们参与的课堂内讨论,而这些敏感的话题恰恰是全面了解中国的重要话题。

记者也试图采访一直否定田纳西州孔子学院的马丁·丹尼尔众议员。他的秘书正在安排记者进行一场单独的采访。田纳西新闻会在采访后做进一步的报道。田纳西美中商会(www.tac3.org)运营官John Michner提议田纳西州三所大学孔子学院,可以和众议员马丁·丹尼尔在一起开个会,互相沟通,消除歧义,以期这样的公关行动能给田纳西州的孔子学院带来新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