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带你看美国”系列（15）：大麻在美国合法吗？华人因种植大麻被起诉11项重罪

 随着大麻合法化在美国各州的陆续推进，很多人都会想当然地认为美国已经全盘接受大麻合法化了。但是与此同时，媒体又在不断爆料和大麻相关的刑事案件，这些案件中不乏出现华人的身影。例如，在2019年10月30日，加州河滨县（Riverside）一名43岁的华人男子许蔡明（译音）在南加州被起诉受审，罪名共计11项，主要与非法种植大麻相关。据当地警方报道，这位许先生租用的房产众被查获将近1万9千株大麻植物，这些房产分布在超过十个城市和地区。在起诉的罪名中，包括了串谋、身份盗窃、以非法活动为由保留住宅，盗窃公用资源和破坏公物等。

可以说，大麻合法化的问题是美国社会在长期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极具争议性的问题，涉及到经济、法律和大众生活的方方面面。面对如今所爆出的这则华人因种植大麻而背负重罪的新闻，Vivien Wang律师认为，我们华人也需要认真了解和分析美国的大麻合法化问题，也因此希望通过这次机会，为广大华人读者提供一个理解美国大麻问题的角度，推进我们华人对美国社会的深入了解。

（1）从“拒绝”到“规管”

其实，近些年来美国对大麻的种植和使用越来越宽松。到今天为止，只有 16 个州还没有批准种植医疗大麻或成人使用大麻的合法化。 在已经合法化的34个州和华盛顿特区中，又有一半以上，包括华盛顿特区在内，将医用和/或成人用大麻也合法化了。不少人认为，这种宽松化的趋势会导致使家庭种植大麻合法化的州数量也成比例增加。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与三年前的数据相比，允许家庭种植合法化的州并没有增加很多。

不过，尽管如此，总体上来看，大麻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要不要”，而是“怎么办”的问题了。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大麻的需求和供给市场的同步发展，美国会有更多的州走向允许家庭种植合法化的道路。 

（2）家庭种植

由于美国联邦制的特殊性，美国各州虽然要在许多重大事务上服从联邦政府的决定，但各州自身也同时享有相当宽泛的主权，可以按照各州自身的利益和需求对各州事务进行立法。就大麻合法化议题而言，有些州允许在家种植休闲或医用大麻，有些人已经是休闲或医用大麻合法化，但却禁止在家种植该类大麻。也有些州全面禁止大麻种植合法化，无论哪种类型的大麻，都禁止家庭种植。田纳西州就属于最后一种全面禁止的类别。而作为各方面都偏向自由派的加州，家庭种植医疗和休闲大麻则都是被立法允许的。

不过，即使是允许家庭种植，各州也会有各种限制性的法规来防止大麻泛滥给社会造成恶性后果。比如，根据加州法律，21岁及以上的成年人在同一个住宅中最多可种植6株大麻植物，并且这些大麻只能供个人使用，而不能以出售给他人谋利为目的。如果种植者本身有医疗方面的刚需，那么种植数量的限制就可放宽，各市县司法管辖区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来设置地方上限。类似的是，密歇根州规定，21岁及以上的成年人可以在住宅中种植12株大麻植物，如果种植者是护理人员并负责护理5名患者的话，那么最多可以种植60株大麻植物。当然，我们也需要同时注意到，各州也对违反大麻种植法规的行为给出了相应的惩罚条款。在加州，违法者将面临从轻罪到重罪的不同程度的刑事起诉，并且最高可判处6个月监禁和相应罚款。 

（3）商业种植

加利福尼亚州是成人用大麻和医用大麻合法化的先驱。1996年出台的《同情使用法案（第 215 号提案）》（Compassionate Use Act of 1996 (Proposition 215)），使得加州成为全美第一个医用大麻合法化的州。紧随其后，加州有通过了一系列医用和成人用大麻监管和安全法案，为庞大的大麻产业构造了一整套完备的许可制度。制度的完善大大推进了加州大麻市场的蓬勃发展，2020 年销售额竟然高达$44 亿美元，创下历史记录。

2017 年 6 月，加州还颁布了《药用和成人使用大麻监管与安全法》（MAUCRSA）。该法案正式确立了对药用和成人用大麻的监管框架。具体来说，共有三个机构共同监督大麻的种植和加工：（1） 大麻管制局。该局作为首要牵头机构，负责颁发许可证；（2）加州公共卫生部。该部负责制造大麻安全性的把关和审查；（3）加州食品和农业部。该部负责颁发专门的大麻种植许可证。根据MAUCRSA所创建的许可系统非常复杂，从整体看至少涉及到二十个许可证分类，以及根据不同监管目的和监管要求所制定的各项特殊法规。比如，许可证分类包括了成人使用、医疗使用、种植类型、制造类型、零售商或分销商、测试和微型企业等等类别。而且，许可证一经授予，不可转让。再比如或，执照或许可证的声请人不仅必须是加州居民，而且还要提供合法身份证明，接受背景调查，甚至还包括了担保证明等。

不仅许可证的申请和获批很复杂， 为申请人设立了较高的门槛，申请费本身也并不低廉。在加州，想要为大约面积在2千平方米的商业大麻种植的执照，申请人需要缴纳$4,945的申请人，以及每年$44,517美元的年费。相关法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前往加州的食品农业局官方网站阅读（http://calcannabis.cdfa.ca.gov/）。

（4）大麻种植引发的诉讼和安全隐患

大麻种植引发了不少民事诉讼。2015年，德州一个越南裔家庭在当地买了一所新房。但搬入不久后，4岁的儿子就莫名其妙地生了病。后来在重新装修的过程中才发现，原来前屋主是用该房产来种植大麻的。由于种植大麻需要大量浇水，房子长期处于潮湿的状态，导致墙内大量霉菌滋生，因此导致孩子生病。而根据德州当地的房产交易法规，卖房有义务向买方披露该房产是否曾经用于生产大麻。如果存在故意隐瞒的情况，买房有权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

大麻的气味也常常导致邻里纠纷。2020年2月，加州的卡平特里亚（Carpinteria）就发生了这样的冲突。一些当地居民起诉附近的工厂，称对方的工业大麻种植带来了强烈的臭气，而种植者有义务考虑公共利益，把他们的种植温室密封起来，使用“碳基过滤方法”消除恶臭对社区的影响。在该案件中，工厂所使用的除臭方法，不仅无法消除恶臭，而且还刺激眼睛，加剧过敏和哮喘的症状。这些负面影响导致周边的房屋价值剧烈下跌，交易难成。

另外，大麻执照的申请本身就容易产生各种诉讼纠纷。2020年1 月 2 日，伊利诺州收到 4,000 多份申请来竞争只有75个名额的药房许可证。处理该事务的是该州的财政和专业法规部门（Illinois Department of Financial and Professional Regulation- IDFPR ），该部门认为，由于申请人过多，导致政府无从选择，因此采取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对所有申请者相对公平。但是，原告Sozo Health却将该部门告上法庭。Sozo一共提交了11份申请，申请地分别在不同的地区，但他们声称这种方式不公平，要求法院勒令停止这种抽签行为。

比一般民事诉讼更令人担忧的情况也频频发生，例如火灾和爆炸事件。最近加州的洛杉矶地区就连续出现了两起因大麻种植而引发的险情。圣佛南多谷格林谷（Valley Glen）社区的一栋住宅内发生爆炸，屋内当时共有7人，其中1名男子被严重烧伤，另有1名男子在废墟堆中，靠消防员用电锯移除周围瓦砾后才幸而得救。整栋建筑遭严重破坏，车库也被夷为平地。周边共计13所住房的邻居都被要求紧急疏散，其中7幢房屋连累遭殃，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当局表示，住宅中有多个大麻种植设备，虽然还不清楚到底由哪一台引起，但是毫无疑问，爆炸的原因直指大麻种植所需要的工具：肥料和照明设备都是“引爆凶手”

就在上述爆炸事故发生4天之前，克莱蒙特市还有一幢民宅起火。及时赶到的消防员发现屋内种植大量大麻后，立马通知了警方。经过搜查，警员们总共缴获了1610株大麻，市值超过100万美元。同样，当局表示火灾的发生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乱拉电线、违规用电来为大麻种植提供照明。目前，这两幢涉及大麻事故的房产都已经被当地相关部门贴上了红色警示的标记，表示无法安全使用。

（5）大麻合法化走向何处？

正如Vivien Wang律师一开始就指出的那样，大麻问题在美国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好不好”的问题。大麻合法化的道路不是刚刚开始，而是已经被相当大一部分州、支持者和政策制定者所接纳。

然而问题是，当初许多人主张开放大麻市场的一个主要理由是：合法化可以打击黑市，但如今这个诉求却并落实。加州大麻合法化实施以来，非法大麻种植和交易反而获得了掩护，大麻屋层出不穷，安全隐患也令人忧虑。尽管2020年疫情爆发，执法行动受到很大阻碍，但加州的官方数据显示，在一次历时3个月的整肃大麻行动中，共缴获了110万株大麻植物，扫荡了455个种植点，获悉20.5顿的大麻产品。而到今年为止，警方已经破获上千起非法种植和贩卖的案件。

由此可见，政策制定一旦落实之后，所产生的社会效应未必吻合政策制定者的初衷。当然，这一现象的出现也在所难免，毕竟决策者只能根据当时当地的情况作出有限的思考。任何政策都不是完美的，根据新的社会影响作出及时调整和应对，也就成为了对决策者智慧的考验。

 无论如何，从总体上来看，大麻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要不要”，而是“怎么办”的问题了。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大麻的需求和供给市场的同步发展，美国会有更多的州走向允许家庭种植合法化的道路。尽管田纳西州相对保守，但是我们还是要拭目以待，对美国社会的动态和矛盾保持开放的心态和学习的愿望。在美国从业和生活多年后， Vivien Wang律师深深感到无论是老移民还是新移民，或者无论是短暂访美的旅客还是久居归化的移民，都可能会遇到一些前所未有、无法想象的法律挑战，而这些挑战可能恰恰启示了我们应该对中美社科和文化的差异给予反思和理解。

因此，自2011年王氏律师事务所创办以来，该所一直致力于对美国的重大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议题进行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以期更好地帮助每位客户理解自身在美生活和工作中的权益，为在美华人提供切实的法律服务。作为田纳西州的知名华人律师，Vivien Wang律师多年来致力于用各种途径向华人传播法律知识。凭借其生动活泼又不失严谨的演讲风格，对美国的社会现象和政治热点进行详实而全面的分析，王律师在参与的传媒节目中获得了无数受众的认可和喜爱。

自2021年开始，Vivien Wang律师联手其他几位著名的北美华人律师在洛杉矶华人咨询网的支持下通过youtube和clubhouse上隆重开播“北美律师大咖par”的直播栏目。该栏目紧跟美国的时事热点，对各种重要的政治争议、经济政策和文化事件进行探讨，以法律人士的专业视角和广博知识回馈社会、服务大众。该节目每周四晚间中部时间八点钟到十点钟，同时在Youtube和Clubhouse两大社交媒体上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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